
古往今來,個體對于美的標準自然有個性化的一面,但每個時代的群體也可以重塑屬于一個集體場域的共情式審美。
在中國文化中,美總體上是通過一種無意義、無功利的狀態存在。經由美的呈現乃至達到極致,成就生活本體和具體存在。
“花間一壺酒,獨酌無相親。舉杯邀明月,對影成三人。”李白喝酒時,邀請明月和影子前來做伴。這樣的美,是自我的邀約與體驗。這種存在方式彰顯著詩仙的生命美學。
“雪夜訪戴”中的王子猷,大雪眠覺,開窗酌酒,賞雪彷徨,詠詩思友,乘船前往,造門不前,突返而歸。那句“乘興而行,興盡而返,何必見戴”,生動演繹了浪漫灑脫的美感。這是魏晉名士來去自如、任性放達的處世哲學,是“魏晉風度”之美。
在電影《哪吒之魔童鬧海》中,石磯娘娘嫵媚化的動作、火暴的脾氣以及略顯壯碩的身軀都是其自身形態的一部分。即便后來變成幾塊小石頭,也不忘綠葉的點綴,義無反顧又萌萌噠。那“留得青山在,不怕沒柴燒”的姿態,更是透著勇往直前的自信與充盈。
美,其實沒那么務實、那么功利,而是生活本身的真性情。在寬坦灑落、應對灑掃中,個體之于美的理解得以形成,個體自身的內在美得到展現。這一理解的形成和自身美的展現本是一體兩面、合二為一,在互相成就中自然地表達。
西方文化中的美,更多呈現為一種工具理性,是審美的工具,是外在審美的理論構建,是具體藝術的嚴謹表達。
徜徉在盧浮宮中,經常能看到一個個雕塑組成的群體。他們或是肌肉線條的美感呈現,或是取材于某個神話故事中的經典情節。這些雕塑,大多面容生動、比例協調。美感,因內容和形式的交融而動人。
把黃金比例運用得爐火純青的,還有達·芬奇和凡·高。有人將《蒙娜麗莎》的原作放大后發現,無論從哪個角度看,畫中的女子都在對著人微笑。研究發現,這是因為達·芬奇在繪畫時運用了一個絕妙的黃金比例——1∶1.618。凡·高的《收割者》通過運用經典的黃金比例,將視覺焦點集中在彎腰收割的勞動者身上。麥田占據畫面的大部分,已被和未被收割的麥田由近到遠,色調上的飽和度也由低到高依次變化,似呈現出生命的層次。
真正的美應該成為一種生活方式,在言談舉止、生存樣態中追求和展開。人們將主觀的美引向客觀的美,期望從中找到一些關于美的規律,從而更好地將美規范化,讓美得到傳遞和相通,進而體會美、獲得美、創造美。
(作者為上海師范大學哲學與法政學院副教授)
鏈接地址:https://www.shobserver.com/staticsg/res/html/journal/detail.html?date=2025-03-04&id=420942&page=12



